今天,如果你看见有人亲笔写贺卡,有人用菲林相机拍照,有人亲手烘焙糕点送邻居,你大概会有几分讶异:佳节,不都是发电子贺卡吗?拍照,不都是用智能手机吗?送礼,不都是叫网购代送吗?
没错,随着科技日新月异,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便捷,一切似乎都在弹指之间。然而,有那么一群人,依然相信手写的温度,依然迷恋相机的快门,依然执着人与人之间的互动。与其说他们是食古不化的“老古板”,我更愿意称之为“老派”。他们也许追不上流行的脚步,却也呈现出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雷老师,就是这样的人。
毕业典礼在即,学生苦苦哀求,希望能在小学阶段的最后一天带手机到校。坦白说,雷老师非常认真考虑了。他挣扎,他纠结,他来回踱步,他点点头又摇摇头。最终,他还是拒绝了学生的要求,不准他们带手机到校。为什么呢?对此,雷老师只有一声长叹,没有多说什么。他知道,即便说也说不清,还不如不说。
就这样,雷老师班级的学生怀着满腔悲情,憋着满腹委屈,拖着无比沉重的脚步来上学。看着其他班的同学人手一机,自拍的自拍,对战的对战,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视而不见,只能在心中暗自垂泪。原本以为,自己的小学最后一日大概也就这样了。没想到,进了教室后,事情有了180度的大翻转。
“全班公敌”雷老师进班了,背着一把吉他,捧着一个布袋。他将一本本独一无二的小书珍而重之地发给每一位同学,然后拎出吉他唱起了那个年代的歌。这些独一无二的小书究竟是什么?且容我卖个关子,感兴趣的朋友可自行阅读故事。无论如何,翻着手上的小书,回忆翻箱倒柜,往事浮现心头,同学们在彼此的小书上写下祝福与心里话,跟着雷老师的吉他伴奏大合唱。
没有手机,没有自拍,没有手游,没有对战,只有翻着小书怀念过往,只有手写寄语献上祝福,只有哼着歌儿倾听彼此,只有热热的泪暖暖的笑。这是雷老师送给同学的毕业典礼──一个不插电的毕业典礼,老派的毕业典礼。当放学钟声响起,同学们鱼贯走出课室,外头仍然热火朝天,大大小小的手机荧幕依旧跳跃闪烁。然而,同学此刻的心很暖很满。他们怀着感恩与感动,走过眼前的喧嚣,无怨无悔。
科技,原本是来帮助我们过上更美好的生活,却在不知不觉间消解了许多珍贵的羁绊。忙着拍照,忘了欣赏;忙着加友,忘了深聊;忙着发言,忘了倾听;忙着表现,忘了沉淀。
我们在“忙”里遗忘,在“盲”里错过,在“茫”里迷失。我们的时间很满,我们的内心很空。我们能回到那单纯的美好吗?我们愿意回到那单纯的美好吗?
文:郑德发《星星学堂》主编
【老派的感动高潮】
《老派的毕业典礼》的作者用层层推进的方式、重复又重复句子,把故事从开始的低沉无趣,渐渐推到最后的感动高潮,你有发现吗?
故事开始,校园充满了毕业的欢乐。大家沉醉在现代流行的社交媒体、电玩,但小风的班很不同,雷老师制止大家参与这种流行的娱乐。他大反其道,在现代潮流中逆行──把同学过去3年写的文章制成小册子,派给大家,还用吉他弹唱一首老歌《分享》。雷老师说,那小册子写的是各个同学独一无二的生命故事,全世界也只有一本,这就突显了老派的温情──注重生命的感动。
对比起来,现代流行的电子娱乐──搞怪自拍、连线对战、互加好友等,都太感官刺激、快速消化了,快乐来得快、去得快,雷老师注重发自内心的感动,反而更耐久留存。虽然老派,沉闷点,但它让我们思考真正的生命感动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