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公,怎么还没来呢?我要回家了啊!”
3岁开始,我每天伸长脖子往课室门口方向张望,等待阿公来接我回家。只要一见到笑脸迎人的阿公向我挥手,我就马上收拾课本,背起书包,走向班主任,告诉她:“老师,阿公来了!”阿公向老师请安问好后,就会接过我的书包,牵着我的小手步出课室。
一踏出课室,我总会要求阿公陪我在幼儿园游乐场玩一会儿。矮小的我爬不上猴子架,阿公就会笑嘻嘻地托着我,让我双手拉着上面的支架。我咯咯大笑,笑声像一串银铃叮咚响,阿公也忍不住跟着“嗬嗬”地笑起来,笑开了满脸的菊花纹儿。
我特别记得与阿公一起抓壁虎的趣事。我还小,不知道该如何抓壁虎。
“其实只要你勇敢,只要你有足够胆量,你完全可以一脚踩下去。”阿公说得头头是道。当时我惊呆了,像是发现了新大陆。
“阿公,我还小,我没那个胆量,没那个勇气,不敢踩下去。”我一脸正经地回答,阿公被我弄得哭笑不得。幼小的我就是在阿公的陪伴下慢慢地长大。
上了小学,我长大了,阿公老了,他时常往医院跑,见医生拿药治病,再也没来学校接我了。但只要在家的阿公见到我回来了,马上对我嘘寒问暖,悉心叮咛我冲凉吃饱后才做功课。
阿公知道我最爱吃榴梿,只要榴梿季节一到,他一看见我从学校回来后,就会剥好榴梿迎接我,让我欣喜若狂。阿公也知道我最喜欢喝“Ah Huat”白咖啡,但妈妈限制我,不让我年纪小小就摄入咖啡因。阿公看到我想喝的表情,总忍不住给我偷喝一口,满足我的需求,他也一直叮嘱我多喝些白开水,以免咖啡因影响我的身体健康。阿公最懂我心了。
2019年,我步入三年级的学校生涯,越来越忙碌了,要留校上补习班、练习打乒乓,越来越少看到阿公了。阿公也越来越没有时间了,他每个星期要去医院洗肾3天,一次4个小时,回到家浑身乏力,吃饱就休息睡觉。我们越来越少机会谈天说地了。我不敢打扰阿公,要让阿公好好休息,那时真希望阿公身体能早日康复。
一天下午,妈妈来学校接我们回家时,神情有点不对,好像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妈咪,今天有什么事吗?阿公呢?他几时出院呢?”我有点不安地问道。
“璇,爸爸早上接到医院的电话,阿公……已经离开了。”妈妈尽量控制着颤抖的声音说。
“阿公……”我哽咽不已,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动,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,哭了好久好久。
“璇,不哭了,不哭了。阿公不喜欢你哭泣,他喜欢看见你的笑容,听你的笑声。阿公已经没有病痛了,在天上看着你、守护你。”妈妈抱着我,不停地安慰我。
这一天,我沉浸在难受万分的消息中。很疼我、很爱我、很宠我的阿公远离我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