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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期的等待【本周佳作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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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 黄书雅
学校: 古来乌鲁槽敬业华小(六年级)
刊登日期: 2022年06月28日
投稿作品 | 无期的等待【本周佳作】

    “滚!滚出去!我不想再见到你!”随之,重物砸在地上的巨响传来。沉睡中的我被惊醒,虽然经常听见争吵声,但这一次显得不同寻常。我轻轻推开房门,从细小的门缝窥探。只见爸爸站在敞开的家门,一脸不屑瞪着脸色涨红的妈妈,拳头握得紧紧的、暴起青筋,黑得发亮的行李箱静静地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。片刻,爸爸拎起行李箱,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。客厅只剩下妈妈一个人,我瞥见妈妈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。妈妈突然转身,目光停留在我的房间,眼底闪过一丝诧异,想必是发现在一旁窥探的我。妈妈大步往我的方向走来。我迅速关上房门,反锁。“女儿?女儿?”妈妈不停拍打房门,声音急促。我的背紧靠着房门,既不回应,也不开门。妈妈叹了一口气,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天未亮,我推开落地窗,来到露台。露台只摆放着一张白色长椅,长椅经过日晒雨淋,看似有些陈旧,坐下去还会发出“吱呀”的响声。以往,我从未靠近栅栏半步。据说曾经有个青年从这里失足跌了下去,死状惨烈。这里是公寓最高层,从这里一跃而下必无一生还。如今,我却不顾一切地跑到栅栏边,看着爸爸提着行李箱跨上银色轿车的背影,启动车子,渐渐消失在夜色中,消失在我的视线里,我的心情跟着低落起来。我瘫坐在长椅上,神色黯然,忆起从前……

    自上小学以来,他们的争吵声就从未停止。清晨,爸爸坐在车里,等待背着书包的我上车。瞥见爸爸冷若冰霜的脸孔,我深知他们又吵架了。一路上,我不敢吱声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“爸爸,我进去了哦,再见!”我故作轻松,扬起笑容。爸爸像往常一样,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,但我却觉得,爸爸的笑容似乎少了点什么。少了以往的慈祥,取而代之的是冰冷。

    坐在长椅,仰望天空,眼眶湿润,一颗颗泪珠划过我的脸颊,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。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,但真正到来的时候,还是不免觉得突然。天空似乎被我的情绪感染,蔚蓝的天空布满乌云,下起了雨。雨势逐渐转大,拍打在我的身上、我的脸上。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亦或是雨水。天空陪着我哭泣,我尽情让雨水打在身上,似乎只有这样,才感觉不到流泪;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不那么悲伤。眼皮越来越重,慢慢的,我无力再将它睁开,光线逐渐消失在眼前,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再次醒来,已是深夜,脑壳昏昏沉沉的。雨早已停,湿透的衣服还未干,依旧紧贴着身子。我望向空旷的车位,轿车没出现,但这一次,我不再流泪,反而露出释怀的笑容。

    我再次推开落地窗,伏在栅栏,抬头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。不知何时,我爱上了这里的一景一物;不知何时,我依恋这里的一切,注视着千变万化的景色;不知何时,我不再害怕这里的高度;不知何时,我总会不知觉望向空置已久的车位,等待着那辆属于爸爸的银色轿车出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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