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大涨潮,家里会淹水。妈妈为了让我们大开眼界,实则是要我帮忙洗地,早上六时多就打个电话过来,催促我起床。
第一天还有点兴奋,妈妈一打电话过来,我立马起床。可是现在,经历了昨天痛苦不堪的洗地回忆,电话铃声响起,我恨不得直接把电话挂了,但我没那个胆量敢挂妈妈的电话。
“喂,起床了喽!”被困意围绕着我辨认出这是妈妈的声音。看来,我终究还是敌不过电话铃声的攻击,按下了接通键。
“哦。”我困得无力回应妈妈。我拖着身子站在床上,费力抬起昏昏欲睡的脑袋,半眯着眼叠被子。我走下床,踢了踢三妹的脚,再走到另一旁踢二妹的脚,呼叫她们起床。庆幸的是,她俩没有赖床。
房里四处昏暗,还有点热。那是因为避免海水溅到电线引发不必要的意外,大人们把总电电匣关了。待二妹和三妹叠好被子,我们离开房间。我自顾自地走到二姑房间去叫醒两个表弟。看见大表弟和小表弟顶着个鸡窝头下楼,笑得我起床气都消散了,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随意扎的头发有多滑稽。
走到倒数第二层阶梯,我们全都停下脚步,海水早已淹进屋里了。除了我和二妹,其余的人都在拉自己的裤脚往上折,以免被海水浸湿。二妹根本没换睡衣睡觉,身上穿的就是短裤。而我,昨晚拿了件短裤到楼上,刚刚在房里换了,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裤子会沾湿。
一道光照射来我们这儿,是妈妈提着手电筒来接我们。我先伸出一只腿,用脚趾头在水面上“蜻蜓点水”的方式试水温——挺凉的!我赶紧收回了脚。
“快点!”妈妈见我还在磨蹭,有些不耐烦。我吐吐舌头,再次迈出一只脚,轻轻踩进水里:哇,好冷!水淹得蛮高,高达我的脚踝上方八厘米左右。两只脚轻轻地下水,我们开始慢慢向饭厅前进。好在饭厅的地板筑得比较高,海水没淹到那儿。在地板上踩着,有沙粒感,那是海水淹进来时顺带的一些泥沙。我们都不能大步地踩在水里,这么做只会激起涟漪,把那些放置比较低的物品浸到水。
在饭厅待了十多分钟,我是无聊得想睡觉。经过多次征求奶奶的同意后,我们跟着爸爸、妈妈和小叔去到屋外。之前放置在屋外的摩托车撤走后,屋前的空地也变得宽敞多了,不过这里也淹水了。
一出到屋外空地,几只白色挥着翅膀的生物飞了过来,我下意识用双臂抱住头,或许是动画片看多了,我潜意识认定这种飞禽很喜欢啄人类的头部。它们飞走后,我推测它们是被我们的尖叫声吓跑的。
“不用怕,那是蝙蝠。”爸爸憨厚的声音安抚我们。蝙蝠?可是,蝙蝠不应该是黑色的吗?那为什么刚才我看见的是白色的?难道……
“但是,我看到的是白色的。”表弟这句话让我不再胡思乱想。
“加一!”我举起手,“我看到的也是白色的,是不是海鸥呀?为什么你们看到的是蝙蝠呢?还是它们是好朋友,一起来一起走……”
本来我们还想到码头去散步,感受大涨潮的奇景。可是,码头的广场早已人山人海。来看热闹的岛民实在太多了,妈妈赶紧从家里拿了几片口罩让我们戴上。我们已经不能进屋里了,水淹得太高,只要走过必定产生涟漪,激起水花,家里的神台必定会淹水。大人还能控制走路的力度,我们这群小孩呢?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外,等着海水退潮吧!
有几个经过的岛民来慰问情况,奶奶和妈妈就与她们聊上了。爸爸、小叔、爷爷加上一位跟我们关系很好的叔叔站在屋旁,一人手持一支棍子,捕杀着因涨潮而跑上岸的老鼠。虽然这画面很血腥,但不这样做,老鼠会跑进屋里,遭殃的会是住在附近的居民,我们就是其中之一。
我们这群小孩就全身贯注地盯着一只从海里跑上岸的蟑螂。那只蟑螂跑进了一只被放在这儿的鞋子里,我们想象如果那人现在穿下鞋子后的结果,不自觉地笑了起来。
“噗——”一阵声音传来,转头一看,小叔正拿着一支水枪。我们抢着要玩,把蟑螂给遗忘了。要不是等会儿还要洗地,不方便弄湿衣服,我们还真想来一场水枪大战。
由于涨潮会引起很多蚊子,大家都在忙着拍打蚊子。我恐怕熬不到海水退潮了,脚和手已经被叮了很多包。不过,就算海水退潮,我也好想逃,因为我还真的不想去洗那退潮后,所留下的满地污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