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告诉我们，八大行星是顺序排列的。距离太阳最近的是水星，接着是金星，然后就是我们住的地球了。地球之后是火星，接着是木星，然后是土星，再来是天王星，最后是海王星。”她一口气说出了所有行星的名称，妈妈不禁为她鼓掌，还称赞了她。

    可是，在一旁的爷爷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，问道：“你确定你所学的，都是正确的吗？”

节录自8月24日《星星学堂》故事《九大行星》

    问一个小男生，他喜欢什么科目？他嘟起嘴，以非常快的速度大声说：“科学！”那不喜欢的科目？他也非常快速的说：“华文！”

    从事文字编辑工作多年，听到这样的答复，已经见怪不怪。以前听到小孩子这样回答，心会好像被大锤子敲击，好像听到当年父亲问：“你去读中文系，是读什么的？别人的孩子读当医生的。”现在，我会告诉小孩子：语文是文化遗产、精神涵养（听来很飘渺），虽然需要我们大量的背诵（就是死背死读），却是学习的基础。语文是发散思维的，像亮起的灯，灯光四射，扩散建构出更多答案，可以多变、有创意、有美学、有想像、有情绪感受。它不像科学的集中思维，一直往内的逻辑推敲、钻研、辩证、抽丝剥茧，只为找到自然万物的规律公式和答案。对比文学的多重层次，科学得到的是实际的结果。小孩子学习上喜欢看得到、掌握得到、可以探索的、学了看到成绩的，科学当然比语文受欢迎。

    科学的基础是人文。记得一位生命科学系的同学说，他们有狂想研究让猪、牛等生产出更多的肉，满足人们吃肉的欲望。但是，当一只猪或牛长出多一倍的肉时，它们的骨架已经撑不住多一倍肉的重量而折断。譬如台湾流行的神猪，喂养过程强迫灌食囚禁，养得巨大多肉，却必须靠支架固定，不能站立和翻身，这是违反了自然定律。

    人文素养的提升，也让人脱离远古时代的部落封闭思维，让女性踏入科学界造福人群。最近帮助控制疫情的疫苗，如阿斯利康（AZ）、辉瑞/BNT、莫德纳、Novavax等，背后都有女科学家领导研发，其中还有感动人的故事，像英国牛津大学教授Sarah Gilbert，为了大幅度降低疫苗的生产成本，放弃了丰厚的金钱收入。她受访时说：“作为发明现在急需的疫苗的人，我本可以赚取巨额利润。除了（赚取一些）辛勤工作的版税之外，我拒绝为疫苗申请专利。我不想提交完全的专利，因为我想跟任何生产自己疫苗的人分享知识利益。”（见7月20日mStar report）因她的意愿，牛津大学和阿斯利康药厂同意不从疫苗获利，因此它便宜、能够担负。我想，若非人文涵养高尚，人是不愿意在厚利面前做出这样的牺牲的。

    Katalin Kariko是一位从匈牙利到美国追求研究梦想的女科学家，很久以前寂寂无名，埋头钻研mRNA（Messenger RNA，信使核糖核酸）技术。她默默贡献，使到mRNA技术作为一种疗法，为现在的辉瑞与BioNTech信使核糖核酸（mRNA）疫苗（美国Pfizer/德国BioNTech合作生产）和莫德纳（Moderna）疫苗快速面市打下基础。

    诺瓦瓦克斯（Novavax）是美国一家小药厂，生产的Novavax疫苗也是女科学家Nita Patel（印度裔移民）带领的全女班Kelsey Jacobson、Rhonda Flores和Sonia Maciejewski贡献的成果。这种疫苗以高端科技，从蛾细胞系统生产蛋白质，据说备受看好。

    如果科学界是陈腐固执的男性天下，按科学定律，女性的价值就被埋没了。科学的成就，也打破了族群、语言文化、国土疆界，人人获益。科学和人文是互相拥抱的，当小孩子说爱科学、恨华文时，可以把以上的故事告诉他，他就会明白真正的科学家最终是以人为本，更不会因自己有傲人成就而自高自大，反而谦卑、有爱人的心。

* 8月24日的《星星学堂》故事《九大行星》，作者是张理淯，有声呈献是郭史光宏，画插画的是俞德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