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嚄——”队长阿渗骑着摩托车,如英雄骑着骏马,连人带骑,仿如飞跃在半空,拨开千军万马般的雨滴,往河对岸跃去。
这一幕,白曼看在眼里,惊讶得目瞪口呆,流露出难以置信与崇拜的眼神。
摩托车成功越过河流,可是轮子在河岸的烂泥上打滑,队长一时站立不稳,便从摩托车上滚落到河里。
“阿渗!”白曼在河对岸看见了,急得大喊:“河水很急!河水很急呀!”
队长掉进河里,被湍急的河水冲得在水中翻滚了几圈,才定下神来,他看准石块,伸手紧抓着,顺势将身体靠向岸边。趁着靠岸的河水比较缓,队长找准时机,攀上河岸。上到河岸时,他吐了几口泥水,这才发现自己被河水冲离到大约10米远。白曼在对岸看得心惊胆颤,早吓得脸青唇白。
队长隔着河,远远地喊道:“记得等我!”然后便奔向半截轮子陷在泥泞中的摩托车。他使劲将摩托车拉离沼泞,顾不得手脚上被枯枝划破,还在流血的伤口,便拉开油门往园丘的出入口飞驰而去,留下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的白曼。
临离开时,他不忘吩咐:“白曼,记得叫大家守望相助,群心群力,面对困难;长辈照顾小辈,年轻人照顾老年人,男人照顾女人。只有团结,才能战胜这次的天灾。”
白曼望着对岸队长那远去的身影,早已不知道脸上流下的是雨水,还是泪水。
“阿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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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Tok,lapar Tok……”(长老,我好饿……)
“Jangan risau,Ah Sem ada.”(大家别担心,阿渗会想办法帮助大家。)
夜晚,豪雨声伴随着屋内凝重的气息,绝望充斥着每一分的空气。
就在大家无助的时候,门外突然奔进一人,满头满脸都是雨水,他冷得牙齿都在颤抖,却开心地喊道:“有食物了!有药物了!”那人正是白曼。大家见白曼背着一大袋子,高兴得相拥而泣。
白曼抛下食物,快步来到阿丹身旁,让人把阿丹扶起,然后将一颗药丸送到他的口中,并递过一杯水,让他服下。
几位长老聚在一起,问道:“阿渗在哪里?”白曼原本微笑的脸,转换成忧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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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在河的对岸,一棵棕榈树下,一辆蓝色的老旧越野摩托车旁,一个男人双手抱着脚,缩卷着身体,冷得直打哆嗦。雨水无情地拍打着他的身体,他寒冷、饥饿,但一股温暖的爱,让他脸带微笑,不畏饥寒。他静静地等待黎明的到来。
队长到市区带回食物和药物,将那一袋子物品抛给在对岸等待的白曼,让白曼先把物品带回去给大家。因为夜幕降临,加上豪雨不断,他不敢贸然渡河,只能忍受着饥渴和寒冷,等待天亮再想办法。
第二天早晨,天空露出鱼肚白。连日豪雨后,露出了第一道曙光。
3个小组的工友,如往常般,在各自群居的亚答屋前,生起了灶火,烹煮各自喜欢的食物。
阿丹早已痊愈,拿着昨天队长送回来的罐头、咖啡、饼干等等,派发给各小组。
当早餐做好,远处出现了两个身影。队长一手抱着白曼的肩膀,白曼则搀扶着队长,两人缓缓走向工友聚集地。
只见队长一脸疲倦,浑身湿透,但有倦意的眼皮下,依然露出了锐利的目光。看着工友们终于有食物果腹,他露出了欣慰的表情。
阿丹奔到队长跟前跪下,他抱着队长的腿,流泪道:“阿渗,谢谢你!谢谢你救了我……”队长将他扶起,拍拍他的肩头,示意他别哭。
其中一个小组的长老伯阿里,站在人群前,对着队长说道:“今天,我们煮的是椰浆饭配水煮蛋,你要参与我们吗?”
“我们今天煮的是水煮番薯,你来我们这里吃吧!”另一个长老伯哈尼夫说道。
“我们这里是白粥番薯叶,比较容易下口,来这里吧!”另一个长老伯苏隆说道。
他们都知道,虽然他们的食物很简单,但贵为队长的阿渗,从来不会嫌弃他们的食物。阿渗很随和,也很有同理心,常常加入各别小组的工友群里,和他们一起享用餐点。他甚至和大家睡在一起,和大家一起勤奋工作。当有人需要帮助时,他第一个站出来帮助大家;当工友之间出现纷争时,他为大家排解纠纷;当大家失了方向时,他挺身而出,带领大家迈向正确的道路。这就是为什么,他能够将大家团结在一起。
阿渗见大家恢复了平时的样子,不再担忧受怕,心里也觉得宽慰许多。他笑道:“待会儿我要到伯阿里那里洗澡,到伯哈尼夫那里吃饭,再到伯苏隆那里休息。”
众人听了,都笑了。
大家拥簇着队长,举手高喊:“Ah Sem!Ah Sem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