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亨州国家公园(Taman Negara)位于大汉山脉,一个受保护的地区,那里有热带雨林,是国家主要的旅游区。“大汉”听起来有巍巍然、高大雄伟的感觉。国文的“Tahan”,就有“忍耐、坚忍不拔”的意思。那里的植物,为了在茂密的森林中争取阳光,努力生存,有的长成参天大树,有的凹凹凸凸,四处攀爬,造型各异,仿佛它们身上就有许多曲曲折折的故事。
大汉山的山脚有7个村子,它们之间的分布,有的近、有的远些。像Kampong Keniam,就要坐整个小时的船才能到达。这也要看季节,每年4月及5月是旱季,水位很低,河床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树木枝干,船只很难进去。
这些村子的人,吹管狩猎,也捕鱼——树上、地上、河里,有什么吃什么;他们种木薯自己吃,野猪也经常来觅食。这时有人把猪抓了,把它们变成食物——只要生一把火烧烤,一班人围着吃,很美味呢!
这山里住了哪些人?他们是马来半岛三大原住民族群之一──小黑人(Negrito/Semang)里的一个族群,叫Suku Batek。他们在全马不到1500人,是人数少的原住民族群之一,而且正在逐渐减少。今年18岁的阿兹,听妈妈说他其实还有一个哥哥和妹妹,但只有阿兹活了下来。阿茲的爸爸也在五十多岁去世了,村子里实际上也很难看到老人。
他们的生活困难,居住环境十分恶劣,所幸有救援团体进到山里帮助他们,譬如送食物的、教他们读书的、指导他们种果树的,还有一些医生来到村子,喂孩子吃蛔虫药。这里大人小孩的皮肤病很严重。医生说,要连续吃3到6个月的药。但让他们自己吃,也是有风险的,万一吃了药身体不适,到时可不那么容易找到医生。
阿兹的左邻右舍平时有病,只是采些叶子来吃。阿兹的舅舅好像很熟悉森林里的各种植物和药草,叫得出它们的名字,也知道吃了对什么病有帮助。他很热心,大家有什么不舒服,都会找上门来。
他们其实跟动物同住在一个森林里。凶猛或大型的野兽,好像老虎、大象,是偶尔见到的。当然蛇啊、山猪啊不会少,所以他们不得不从烂泥中的脚印,学习判断哪种动物出现过。如今,老虎稀有罕见,因为它们是受保护动物,有的被迁往动物园了。
如果遇到凶猛的野兽,该怎么办?当然是跑啊!这是村民说的。但破坏力最强的是大象,这些庞然大物一出来,就撞倒屋子、踏平种植地,这时怎么办?!Cepat talak!Cepat talak!他们说,我们快搬家吧!我们是没有办法的。
这7个村子中,最安全稳定、最不需要搬家的是Dadari村,因为这里是旅游区。这里的原住民钻木取火,其实是为游客表演,村民已懂得用打火机。吹筒狩猎当然不能少,这是原住民传统的狩猎方式,能轻易地把树上的猴子、松鼠给打下来。
冠病疫情整整两年,期间国家公园地区有人确诊,他们是住在山外的人。原住民知道消息后,便搬进更深的丛林——Hulu Sungai。他们搭帐篷抓鱼,继续过生活。他们把既长又粗的木头往地上大力一敲,就立了柱子;竹子削开了,就做成地板和墙壁;编织棕榈叶盖在上面,就是屋顶——大家同心合力,三两下就盖出一所房子。哪天搬家的时候,把柱子、地板、墙壁连根拔起,扛起来就走咯。
其实他们是在山里游走的民族,不管有没有疫情,一个地方住久了,森林里的食物少了、跟邻居有纠纷,解决不来,会搬家;水灾的时候,会搬去更高的山上;亲人去世,会另寻新地点居住;其他人看到村落凌乱,人丁稀少,也会陆续跟着离开。
阿兹的几个好朋友就这样搬了家,还好搬得不远,大家并没有失去联络——而空空的村落,会引来野兽,所以阿兹跟妈妈最后搬离了此地。实际上,对他们来说,比起长居一处,搬家似乎更安全、更方便。但是,年长一辈最终不愿意搬到大城市里。他们要守着的是,那一座充满了回忆,属于自己,又熟悉的森林。
问一问,想一想:
1. 为什么Suku Batek原住民会在山里游走搬迁?
2. 原住民不愿意搬到城市里,他们守着那片充满回忆的森林,你觉得那是什么样的回忆?